晓梅百无聊赖地用叉子把自己盘子里的面包屑扫到一起,周末的午饭时光总是这样慵懒。每到周末,宿舍三个人都要出来到近处的一个小店里吃顿午饭,点杯饮料,然后看着窗外的阳光街道树木聊聊天,聊够了就回宿舍睡觉或者写作业。
“凌海呀,突然想起来,能不能问你个问题?”晓梅盯着小餐桌对面的凌海。
凌海刚把最后一个虾球送到嘴里,她咬着叉子,抬起头来问晓梅:“你要问啥?别问我那个男生是不是我男朋友,我才不要男朋友那种东西。”
“不不不,我们知道你是不会有男朋友的,我想问你一件……嗯,比较久远的事情。”晓梅试探性地把头往前探了探,“你不介意吧?”
“你要问什么?”凌海往后缩了缩,“你要干什么?”
许听看着两人的反应差点笑出来,但是当她听了晓梅的问题后就笑不出来了。
“你能说说……一年半以前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吗?”晓梅问。
凌海愣了一下,然后把叉子拿出来放到盘子里:“我以为什么了不得的事情,那件事情现在看来都不算什么大事啦。”
“不过回想起来还是觉得那天晚上的事情很不真实,但是又无可否认,哈哈。”凌海坐在椅子上伸了个懒腰,这么美丽的午后好像讲个故事也挺惬意,“那简直是一场魔幻动作大片,若不是现在发生的事情,也许我现在都无法认可那天我经历的一切……就是那天,我遇到了世玉,何谨,但是那时候的我并不认识他们,我所看到的只是故事的冰山一角,完整的故事,还是世玉后来给我补完的呢。”
“你后来联系世玉了?”许听问。
“嗯,毕竟这件事情堵在心里很难受,要你你不想了解呀。”凌海笑了笑。
那天同样是个周末,只不过是个晚上,已经将近十点。凌海在朋友家玩的太开心了就晚了一点回家,回去的时候,她捧着一杯奶茶,从小巷里走。然后就刚好遇见了两个男人,那两个男人穿着黑色的衣服,还带了口罩,肩膀上各扛着一个袋子。凌海一开始也没觉得什么不对,但是再走了两步,突然倒吸一口冷气停了下来,随即那两个男人也停下了脚步。
那两个袋子的大小与人相仿,鼓鼓地像是装满了东西,那被背起来的样子,轻微的晃动,看上去沉甸甸的份量,凌海突然发觉了什么,感到背后一阵恐惧。就像好多电影里的绑架一样,那袋子里装着的,很有可能是人!当凌海察觉到那两个男人也行下脚步的时候,凌海意识到自己猜对了,她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紧张和害怕,在这个没有人迹的夜晚小巷,任何事都可能发生,当她准备什么都不管了大喊救命企图逃跑的时候,却已经被其中一个男人箍住脖子用毛巾堵住嘴巴,然后失去了意识。
当她醒来的时候,她发现自己在一个抖动的货厢里,准确来说,她是被颠簸醒的。货厢前方有一块钢化玻璃和铁栏杆,光线从那里透过一点来,她才能勉强看清这里面的景象。
这货厢里面的,全是昏迷的少女,大概有近二十个,她们都还在昏迷中。凌海觉得自己大概是遇到了传说中的人贩子,不由得心里一阵冰凉。她很害怕很想逃走,但是却发现自己什么都做不了,她的手和脚都被绑住了。就这样倚着货厢内壁在路上颠簸,凌海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她很想做点什么却知道这都是没用的,货厢所有的锁都在外面,内壁光滑无比,就像被封在了一个没有入口没有出口的小洞穴里,怎么进来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无法出去。那种狭小又封闭的黑暗空间,很容易让人发疯和崩溃。
“你……醒了?”凌海突然听到了另一个角落里传来一个细微的声音。
“嗯,你是……?”凌海小声问道,她先是惊诧然后有点激动,无论如何,在这个时候两个人总比一个人要好。
“我是被抓进来的……你也是吧?”那个声音回答。
“是的……”凌海努力冷静下来,因为她好像意识到了什么东西,那个声音的语气,那个角落里的人,她好像并不害怕,“你……你不害怕吗?”
“害怕。”那个声音说,“可是害怕也没有什么用。我已经发出了求救信号,希望……会有人来救我们。”
“你确定吗?你确定……会有人来救我们吗?”凌海听到会有人来救他们,感觉到了逃出去的希望。光线划过玻璃,凌海隐约看到了那个角落里的女孩。
那个女孩犹豫了一下:“会的……他从不失约。”
“世玉,赶到你的城市,最快需要几个小时?”何谨给世玉打电话问,他在荒地里掘开一处坟丘,刨出了一具黑色的小棺材,他把棺材板一脚踢开,里面躺着的不是尸体,而是一堆安静的黑色武器,它们肃穆像是沉睡的凶兽,任何人都无法想象,它们如果到了面前这个穿着黑色斗篷的人手中,会变成什么恐怖的模样。
“六个小时的高铁,但是就目前我窃取到的情报,他们也在行进,方向正好朝向你,从电话中得到的消息,他们会在罗兰的废弃海港停留,那里距离你有四个小时,我已经给你订好了票。”世玉也在赶去废旧海港的火车上。
千雨是在那天晚上和舍友吃完晚餐抄近路回学校的时候被劫走的。在车上醒来后,她发现自己被绑住了,手机钱包也不知所踪,倒是腕表还在手腕上。她看到了满车厢的少女,这些少女的年纪都相仿,她意识到这可能是一起有组织有规模的人口贩卖事件。千雨想要逃离这里并解救这些少女,她知道自己一个人的能力肯定不够,她只是有点紧张但并没有害怕,因为她知道此时最后的希望还在自己身上!千雨努力用双手摸索,虽然胳膊被绑在了一起但是并不影响手腕和手指的活动,她还能够摸到自己的腕表,那块腕表是三年前与何谨分别时何谨送给她的。腕表里被世玉写入了一个程序,连续按五下侧键,便会启动定位系统发出求救信号。
只有在没有办法走投无路的时候,才能启动的程序,最高等级的警戒。
“明诚呢?”世玉拨通一个号码。
明诚拉动枪栓把子弹上膛,带上无线耳机:“已上线。”
凌海在货厢里颠簸了很久痕久,她很害怕,她不知道自己被带去了哪里,在封闭的车厢里早已经失去了方向感,只是凭借时间长度来推断,自己大概早已经离开了家乡。
像是轮船失事的幸存者,掉落在没有边界的巨大海洋中心,没有任何依靠只有一个随时可能坏掉的救生圈,不知道飘往何处,不知道平静的海面下有什么悄无声息的危险,被绝望和死亡吞没。
那场华丽惊心的梦境,大概就是在车厢门打开的时候开始上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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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安静了下来,看样子已经到目的地了。
“我们,已经走了多久?”凌海问,“看来他们已经到地方了……”
“大概,四个多小时。”千雨回答,没有再多的话语。两人都摒住了呼吸,谁都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她们听到了门闩拉动的声音,有人要来开门了。
“装作还在昏迷!”千雨小声说。
于是两个人都靠在了车厢壁上,装作还没醒的样子,眼睛眯一条缝观察接下来的事情。车厢门被人用力打开了,一阵冷风裹着雨点吹了进来,两人不由得瑟缩了一下,还好环境很暗,并不会引起注意。有两个人在门两旁守着,一个在中间拿着手电照向里面,像是在清点人数,他们都带着口罩,看不清面孔。
“够了,把她们抬到另一辆车上去吧,可以交货了。”中间那个男人把手电关了,对旁边的人说。
从车厢门口看出去,视野里有一栋废旧的欧式建筑,不少墙壁已经断裂,地板塌陷,上面有几个刺眼的探照灯,还有很多临时照亮用的小灯,似乎有很多人在这里。雨很大,在探照灯光里反射出密集的冰冷的白,像是从天而降的尖刺。
另一辆卡车开了过来,不过它的货厢只是个铁笼子,顶上盖了一层篷布。一个人把后面的铁栏门打开,招呼了几个人过来抬还在昏迷的少女。千雨和凌海尽量放松自己的身体以防被他们发觉。
“他们一共有几个人?”何谨站在建筑附近的一处废弃的高压电塔顶端,隐没在夜空的黑暗中。
“四十个。一方二十个,站队很明确,一方交货,一方交钱。”世玉比何谨到的要早一些,他已经调查好了这里的情况。
“行动信号是什么?”明诚在旁边的另一栋废旧高层建筑上端着狙击枪关注着一切。
“嗯……等老司机发车的时候。”世玉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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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我们做的都做好了,人数你们也核对了,可以给钱了吗?”在空地的中间,两个男人对站着,身后各有三个人,像是队伍的领头人。
“给你。”另一个人穿着黑色的风衣,他把手里提着的小袋子扔给了对面的人,“斤两不确定,但是只多不少。”
那人接过袋子,在手里掂量了掂量,然后打开看了一眼,里面的东西反射出诱人沉沦的光泽,那是黄金。“好,我喜欢,欢迎下次合作。”
“不会有下次了,一次就够了。”穿着风衣的人没有丝毫的客套,只是背过身去慢慢走开了。
另一方也没有久留,准备离开了。
“看来目标减少到二十个。”等到另一队人离开后,世玉逐渐靠近了卡车。
那些人已经把所有的少女都抬到了后开过来的卡车里,关上铁栏门,上了锁,然后去了车头的驾驶座。
世玉摘掉了兜帽,来到卡车后面,轻轻敲了敲铁栏杆。千雨和凌海第一眼就看到了世玉,他朝两人打了个招呼笑了笑,就像平时在大街上偶遇一样,但现在在这不安雨夜的气氛之下,这个动作看起来总有那么几分尴尬和傻气。
“他是谁?”凌海问,她以为世玉是千雨口中的救兵,但是,这么一副不靠谱的样子让凌海不禁有点怀疑。
“他们来了。”千雨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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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衣男走到二楼平台的探照灯旁边,对身后的人说:“把探照灯都朝向天空,发信号让船过来。”那三个人于是就走到三盏探照灯后面,慢慢地调节支架,把光柱方向移到了无尽的夜空。海面上传来了小货船的发动机的声音,他们要把装有少女的车开到船上,然后离开这里。
世玉把一只麻醉针装在了气枪枪口,另一只捏在手里。他走到车门旁边,敲了敲车门,然后躲在了车门后侧,驾驶座上的人从车窗里探出头来看看情况,世玉立即跳上去搂住他的脖子把麻醉针刺了进去,副驾驶座上的人察觉到异样刚想喊人,世玉接着踩着踏板跳起来把另一只麻醉针射出去,两个人就都安静下来了。世玉把车门打开,把两个人都拉出去,然后关上门,系上安全带,吹起小口哨,踩下离合,拧动了车钥匙,挂上档位,提起手刹,踩下了油门。
何谨微微向前探了探身子,重心前倾,从电塔上坠落下去,黑色的斗篷猎猎作响,像一颗子弹,从夜空中射下来。他落在了二楼平台,半跪着,双手撑着地面,石板从脚跟处延展出一丝丝裂痕。周围的人都发现了他,他本来就没有打算隐蔽,他不需要隐蔽。距离何谨最近的一个人还没掏出手枪就被何谨一拳从二楼打了下去,第二个人拔出枪扣动了扳机,何谨只是侧过身子闪过了子弹,一拳打在他脸上,第三个人拔出匕首冲上前来,被何谨抓住手臂反向拧骨折然后夺过了手中的匕首掷出去穿透了第四个人拿枪的手,动作干净利落没有一丝拖泥带水,像是经过了精密的计算,一切按照最准确最简短的路径进行。
世玉开车要冲出破旧的大门,有两个人立即去抬钉板路障去阻止世玉,然而他们刚碰到钉板,突然一阵冷风过来,一颗子弹从他们手指缝中弹开,他们愣了一下,随即意识到了这里有一个狙击手,还没等他们做出反应,明诚立即打爆了旁边仓库的一个油桶,油桶炸裂开来,气浪和火焰把两人掀飞出去。还有两个人想开车去追,他们刚上车就听到了轮胎爆炸的声音,意识到车子已经无法启动了,他立即掏出腰间的手枪想冲出去,但是刚刚举起枪来,一发子弹掠过手边,把手枪解体掉了,一根弹簧蹦出来,打在了那人脸上,他瞪大了眼睛,坐在车里一动也不敢动了。明诚没有要杀人的意思,人和死侍不一样,死侍没有生命只有怨念,而杀人就违背了社会道义和个人准则,这是无法跨越的一条线。但是即便是威慑,他都要做到最有效和最精准。
世玉把车开出去一段距离就停下来了,并没有离开那座废旧建筑多远。
“怎么停下来不走了?他们不会追上来吗?”千雨抓着栏杆问驾驶座上的世玉,但她显然已经不再紧张,语气平淡像是平常聊天。
世玉只是伸出胳膊来悠闲地搭在车门上,说:“没事,已经安全了,他们走不出那道门的,我只是想……”他活动了一下手指,“看一看戏。”
“看……戏?”凌海木然地看了看世玉,她觉得今晚的事情已经离谱地像是做梦,一场惊心动魄却安全无恙的劫车,枪声呼啸耳边,她还没有搞清楚状况,只是慢慢地跟着世玉的视线看去,看到那废旧建筑上的刀光剑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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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穿着褐色外套的人用枪指着何谨,何谨盯着枪口,一步一步地往前走,步调都没有减慢。“别过来!”那人嘶喊着,拿着枪的手在发抖。前十三个人没有伤到何谨分毫,甚至都根本碰不到何谨的影子,他们都被何谨打昏在地,动作快的让人看不清,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那个人腿在发抖,慢慢地朝后退去,何谨则一步一步紧逼上来。那人看不到何谨的眼睛,何谨戴着兜帽遮住了面孔,在他看来,那就像是一个无情的可怕机器,向他逼近,他用力扣了扳机,却发现扳机纹丝不动!他瞪大了眼睛,似乎已经在等待死神的宣判,无处可逃。
“你的保险忘了打开。”何谨抬手握住了那人的枪,用力一扯,枪管、弹簧、断掉的铁片从枪身里迸出来,细小精致的零件穿过雨滴反射着微光,然后慢慢地下落。弹簧落地再次轻盈的弹起,何谨瞬间反身把那人踢了出去,探照灯支架被碰撞倒地,耀眼的巨大光柱从天空滑向了地面。何谨跃起来,穿过雨丝细密的光柱,拳头挥向那个穿着黑色风衣的男人,风衣男缓缓地转过身,抬起手来摊开掌心,轻松地接住了何谨的长拳。
两个人在暴雨中对立着,雨水落在他们身上溅起来,描绘出一层轮廓,那个男人的风衣已经湿透,衣角往下滴着水,何谨斗篷上的水顺着篷布哗啦哗啦地流下来。两人都看不到彼此的眼睛,何谨戴着兜帽,风衣男戴着墨镜。短暂的沉默过后,风衣男迅速抬腿踢向何谨,何谨也立即做出了同样的动作,两人强力的对踢过后同时向后弹开,滑出一大段距离,平台上的积水都被从中间劈开。
风衣男掏出手枪甩出三发子弹,何谨没有躲闪直接冲了上去,用护臂把子弹全部都弹开。这次风衣男已经来不及躲开何谨的拳头,他被打飞出去,撞碎了身后的墙壁,石块落到幽深黑暗的海水中去。风衣男扶着石柱起来,看了看何谨,做了个朝上的手势,然后他踩着围栏跳到了三楼,但他没有停下,而是继续向上到了四楼楼顶。站在四楼的边缘,他看着下面的何谨,慢慢地翘起手来,竖了个中指。何谨对这个行为没有做出任何回应,甚至表情都没有变,他只是看着楼顶的风衣男人,两道擎天的光柱照亮了他的身影,雨滴从天空坠落下来把视线打穿。何谨屈膝下去,然后瞬间弹跳起来,落在了四楼楼顶,他站直了身子,看着对面还没有收回中指的风衣男人。
何谨活动了一下手腕,刚刚往前走了一步,突然一道黑影从上空劈了下来,仿佛万吨的石柱,砸在了何谨前面,他前面的楼板被砸穿,碎石散落下去,弯曲断裂的钢筋裸露出来。何谨看到那东西又迅速缩了回去,像是敏捷的巨大触手。那是什么东西?
紧接着又有三根触手从平台下面钻出来,在空中肆意挥舞,每一根都有一米多宽,它们有着光滑又厚实的皮肤,像是巨蟒的身体,冰冷粗壮,另一面是密密麻麻的吸盘,拍打在墙上,把石块都拖拽出来。建筑背面就是大海,那些触手是从大海里面伸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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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什么!?”凌海把手伸出铁栏杆,指着建筑上那挥舞着的巨大触手。
世玉把头探出来,紧紧盯着那里:“卧槽……那是海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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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衣男冷笑了一下,仿佛已经赢得了这场战斗,在莫大的力量悬殊面前,一个人的能力渺小又无知。一根粗大的触手携带着尖利的碎石朝何谨横扫过来,何谨慢慢地后退了一步,然后屈膝做好了发力的准备,右手伸到背后,握住了黑色的刀柄。“罪恶,都应该被清洗。”何谨拔出了刀,“黑暗,都应该被埋葬。”他迎着触手冲了过去,闪电从天空降临,刀身反射出刺眼的光亮,那刀好像和闪电融为了一体,可以在一瞬间切开任何阻挡它的东西,最锋利的刃,没有任何盾可以防御。
那触手被从中间一刀切开,连同石块一起,鲜血喷涌而出,断裂的脂肪和肌肉组织迸吐出来,剩下的一截触手因为巨大的痛楚而抽搐扭曲,但是另外几根像是发怒了一般铺天盖地地席卷而来。何谨一路奔跑一路挥刀,那些触手在还没有碰到何谨之前就被斩作两段,他的刀刃直指向风衣男人。风衣男人对准何谨的眉心,射出了弹夹里的最后一发子弹。何谨看着那一发子弹,就像是迟缓的慢动作,他清楚地看到那发子弹穿过正在下落的雨滴,看到它尾端的高温气体拉出的虚影,然后他把刀竖在中央,刀刃切入进弹尖,然后划过弹头,把它切成两半,切开的过程高温发热,子弹的内切面烧的发红,雨滴发出咝咝的声音汽化。没有东西可以阻挡那把刀。
风衣男人想赶紧避开何谨的刀锋,但是他的速度还是慢了,虽然避开了致命处,但是手臂还是被切开了一道很深的伤口。他没有回头,只是朝建筑的背面跑去,想躲开何谨。何谨追过去,本来以为来到了边缘他会突然做出什么反击动作,但是出乎何谨意料的是,那个风衣男直接跳了下去。何谨追到了边缘,看着那个风衣男人坠落下去,那些巨大的触手正要缩回海水中去,何谨突然感觉事情有些不对,那个风衣男人跳下去好像不是为了逃离,也许只是为了和那只海底巨兽汇合。
黑暗的海水突然朝两边翻涌,有什么巨大的东西要浮上海面了,风衣男人正落在了翻涌的海水中间,他像是踩在了什么东西上,然后缓缓地站起来,他脚下的东西也慢慢地浮出水面,那是一个巨大的,黑色的东西,和触手一样光滑又厚实的皮肤,圆滑如同穹顶,也许那是巨兽的头或者身体的一部分,当然,从那触手来看,何谨觉得那是一只巨型章鱼。
随着那只怪物的继续上浮,何谨逐渐看到了它的全貌,那的确是一只巨大的章鱼,光滑坚硬的皮肤,硕大的眼睛,巨蟒一般的触手,密布的大型吸盘,那不是人类可以抗衡的生物,就算是一艘中型军舰,见了这只海怪都要落荒而逃,虽然他们有强力的热武器,但是这只章鱼完全可以把船给掀翻。生物的灵活性和智慧完全不是机械可以比拟的,如果这种生物大量存在的话就不会有人出海了,就像如果恐龙没有灭绝的话就不会有人类存在,他们也许不是智慧的顶端,但他们是捕食者的顶端。
何谨深吸一口气,从边缘跳了下去,那些巨大的触手扫过来,却都被何谨一刀切开,他径直下落,目标便是那巨大的章鱼头颅。何谨把刀举起来,一下刺进了章鱼的眼睛里,红色白色的液体都喷出来,眼睛的包膜从切口处绽裂,像是扭曲颓败的花朵。那只巨型章鱼因为剧痛而左右摇摆,触手痛苦地扭动着,拍打着海水,掀起一叠一叠的巨浪。一只触手伸过来卷住了何谨,把他举起来扔了出去。何谨一个矫捷的后空翻,稳稳地落在了楼顶上,他站在那里看着水中痛苦扭动的巨型章鱼。那个风衣男人抬起头来盯着何谨,他戴着墨镜,看不到他的眼睛。那只巨型章鱼好像已经失去了进攻性,只是拍打着海水,然后逐渐下沉,眼睛和触手里流出的血液染红了一大片海水,大概动物察觉到比自己更加强大的存在以后只会依靠求生本能去落荒而逃吧。它没有再发起进攻,只是逐渐沉入了大海里,连同那个风衣男人一起。
逐渐的,海面恢复了平静,刚才那场短暂而激烈的战斗所留下的印记,只是断裂的墙壁和染着血色的海水。何谨站在楼顶,看着这一切,刀上的鲜血被雨水冲刷下去,顺着刃尖往下一滴一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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